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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原先并没有殡仪馆,周边地区老了人,都是土葬,后来,国家在茅山奠祭口这个地方砌了殡仪馆,并开始在农村地区推行火葬了。

渐渐的,人们也就称茅山殡仪馆为奠祭口了。

(一)

原茅山镇镇长李恩元的儿子——李志强为人忠厚老实,部队服完兵役退伍回来,才二十出头,作为镇长的儿子,他完全有机会进更好的单位,选择更好的工作,然而,他毅然而然来奠祭口的殡仪馆工作了。

如今,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几十年了,李志强一直奋斗在第一线,苦活累活他抢着干。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卖力,他的回答很简单:“这是我的工作。”再问他接触过那么多的死人,害怕吗?他说:“说不怕是假的,但是,看到那些死者,我感到自己有责任要为他们做好最后的事,再怕也得干!”

李志强身为干部子女,不搞特殊化,几十年如一日,默默无闻地奉献,勤勤恳恳地工作,这让我万分感动,我问他:“这么多年了,你有后悔的时候吗?”他摇了摇头,继而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后,静静地看着远方,此时的他,许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灵魂默默祈祷,亦或是在思索什么吧!我不忍心再打扰他,悄悄地离开了。

茅山村有个妇女叫杨和香,也曾经在殡仪馆上班。我结识她那年,她才四十多岁,高高瘦瘦的,一头短发,看起来十分精神。

她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了,这对于一个女的来说,着实需要有一定的胆量。有人说殡仪馆工资特别高,她是冲着钱才去的。她听到这些,并不多作解释,付之一笑。

问她一个女人怎么会不怕呢?她摇摇头,说:“有什么怕的,死人也是人,总得有人为他们做事,再说,我和那些死人无冤无仇,他们也不会来惹我的。”

说的倒是,不过我可是天性胆小,十多岁时,还缠着母亲,不肯独睡呢!

我虽然不相信鬼魂作怪之类的迷信,但,让我去殡仪馆,哪怕就是绕着外圈走一走,我也不敢。白天不敢,夜里就更不用说了。

她确确实实在那个安放死人的地方工作了好多好多年。直到现在,一提到她,我就打心眼里敬佩呢!

听说,前几年,她已经退休了,如今儿孙绕膝,可谓乐享天伦之乐了。

(二)

我们管家村离茅山差不多五公里远,村里人习惯去茅山逛街买东西。

遇见去茅山的路人,特别是大早上,你千万不可以提及“上茅山”三个字。

“上茅山”言外之意就是去茅山奠祭口,这是种不吉利说法,所以,我们这里的人是最忌讳“上茅山”这三个字的

曾经有这样一件事:我们村东头有个女的,满头的自来卷发,一天早上,她拎着个布包,路上,一个熟人见之,便这样打招呼:“上茅山啊?”她一听,怒眼圆瞪,“你才上茅山呢!清大早的,有这么说话的吗?”问者见状吓坏了,一下子,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改口,说:“上街买东西啊,买东西!”尽管如此,卷发女人还是不悦,悻悻而去。

(三)

我们这里对一个人有意见,恨之入骨时,也会咒语其说:“送你上茅山奠祭口。”或者说:“咋不早点上茅山奠祭口子的啊!”

也有把奠祭口作为嬉戏之词的,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老顽童特别爱和人开玩笑。一次,一个七八十岁老妇女,撩起衣服挠痒痒,他见到了,开起玩笑来:“老瘪奶,谁爱看啊!”话音刚落,老妇女一顿挥拳乱捶,“你个老怂,马上都要去茅山奠祭口了,还在这里没个正经,看不撕烂你的嘴。”老顽童吓得蒙头躲闪。

围观的人一顿唏嘘以后,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时刻,老妇女是不肯轻易罢休的,又揪住老顽童的衣襟,让他当着大家的面给自己打招呼,于是,老顽童便当着大伙的面,给老妇女作揖道歉,其态度诚恳之极,惹得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

老妇女似乎还未满足,边理衣服,边握紧拳头,对老顽童做警告状,“哼,个老怂,以后再敢,直接送你去奠祭口烧了算了。”

老顽童伸伸舌头,连连说:“好,好,好!”

(四)

一些老者口中的奠祭口似乎和死亡无关,而是一个极乐世界。我们村有个大广场,常见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字排开,坐在广场东边人家的屋檐下,或晒太阳,或聊天,或眯着眼睛小憩,或低着头打盹……这些人中,曾经有我的父亲、本家叔子……

有时,从他们身旁经过,会听到他们彼此开玩笑的说话声。

“老了,没得用了,等着上茅山奠祭口啰!”

“是的,确实没得用了,吃吃玩玩,就等着去奠祭口了!”

于是,驻足不前,主动和他们搭讪,“你们才小呢!”老者们一笑,“你这孩子,我们都七八十岁了,还说小。”接着,这群老人又开始拉呱起来,彼此说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聊够了,陆续起身离开,有一个起身后,掸掸裤子上的灰尘,拉长声调唱开了:“吃吃玩玩,逛逛走走,上奠祭口啰!”

这些老者,已经走了一个又一个,大多数无疾而终。他们是被自己的后辈们,按照农村特有的葬礼仪式送至茅山奠祭口的。

(五)

奠祭口是一个人人生的终结站,那样的生离死别,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刻骨铭心。

三十年前,在那里,我曾经和我的那些舅舅、阿姨们一起送走了我的外公,外公是原顾庄公社的社长,可谓身份显赫,可他对老百姓从不拿架子,对人和善,见人一脸笑,是个仁慈的官老人。当年,看着外公被推进火炉,着实让我难过了好久好久。前年,我又在那里,按着同样的告别仪式送走了我的父亲。当父亲被推走的刹那,黑色铁大门哐啷一声关了起来,我和三个姐姐一起,紧紧抓住大门上的铁杆子,摇着喊着:“爸爸,爸爸……”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直到现在,都在我心里。

从唐港河边的公路上经过,偶尔会听到奠祭口那边传来的深沉唢呐声和令人心酸的哀嚎声,放眼望去,耸入天空的烟筒冒出了缕缕浓烟,于是,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起来。

茅山奠祭口,见证了生与死的分离,同时也让人们懂得敬畏生命,敬重死亡,更是传承了中国的孝文化和生命文化!

作者简介:范桂兰,江苏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散文学会会员,出版散文集《爱,在流淌》。戳“阅读原文”下载戴南论坛APP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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