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春风多杏花,小斋容膝度年华。金梭跃水池鱼戏,彩凤栖林涧竹斜。斖斖(weiwei,意释形容勤勉不倦)清谈霏玉屑,萧萧白发岸乌纱。而今不二韩康价,市上悬壶未足夸。
元代倪瓒年作《容膝斋图》纸本水墨倪瓒的神仙隐居处
上文是元四家之一的倪瓒(~)写在《容膝斋图》上的题诗。诗文开始先写景,描写著一处隐居的斋室,正有春风吹、鱼戏水,似如彩凤谷的禽鸟在林间,水涧边还有竹枝斜简。诗句后半则写人的活动,描写斋室中似乎传来主人与宾客的清谈话语,而乌纱做成的帽子下仍可见白发稀疏。最后两句暗喻画主(仁仲医生)虽隐居人间、以医为业,但医术杰出,有如韩康以不二之价闻名一般,让其他的悬壶医生都无法相比。
不过,此画虽然题称为“容膝斋图”,乍看也与倪瓒自身题诗内容相符;但实际上,这个画题是略晚于画作两年的产物。
容我把画送给仁仲医生
倪瓒此画完成于壬子(洪武五年,)七月,原本可能是画给檗轩翁的作晶。但檗轩翁在雨年后又再请倪瓒题诗,要用以转赠仁仲医师;倪璜才在甲寅()的三月,特别依仁伸医生的斋室“容膝斋”名称作诗题画。
倪瓒(~)初名珽,字元镇,号云林子,江苏无锡人。倪瓒为庶母所出,不久父親过世,由嫡长兄倪昭奎(~)掌理家族,颇富资产。倪昭奎曾受徐琰推荐为学道书院山长,后从王寿衍(~)、正一道茅山宗刘大彬等习道,于延站二年()获“玄中文节贞白真人”封号。因兄长关系,倪璜早与多位江南士人往来。
倪瓒《六君子图》(年至正五年作)与他相差30多岁的黄公望,亦是因此与之成忘年交,曾为倪瓒所画《六君子图》题诗。而另一位江南道教人土张雨,则曾为倪瓒画像题赞。
一河两岸,已成固定“隐”居式
自元末江动乱之后,倪赞即放弃家业飘泊于太湖之间。他作成《容膝斋图》之时,已经过了时近20年。此画的构图属倪瓒成熟面貌。画面描写一河两岸景致,前景坡岸略广,但空亭却更为简略。
倪瓒《松林亭子图》至正十四年年作将此画与倪瓒较为早期的作品《松林亭子》(国立故宫博物院蔵)比较,会发现《容膝斋区》对岸选景的山体已不见画横向延伸的缓玻,反而可见略带方折角度的山体略微高起。
倪瓒虽然为仁仲先生作题,但诗文内容所描绘的景象,却无法在画面上找到太多关联。实际上,根据倪瓒自提,画中山水景致可能还是描绘着他的家乡锡山。但这一家乡景象,则已是倪瓒埋想的隠居所在。换言之,与其说《容滕斋图》是一个实景的描绘,不如说是一个已经变成固定模式的隠居景象,前景的矮坡、稀疏的树木、空无一人的亭子,远阔的水域以及隔岸的远山一这样的作品,也就适合从一位隐居者,加上一些题诗之后,再转给另一位隐居者,倪瓒的“隠居山水”语汇就此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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