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是道士的看家本领。道教修行法术很多,有诸如导引术、存思、坐忘、心斋等诸多修行法门,但道士最重要的日常修炼,还得说是炼丹。道教炼丹分为两种,唐宋之前一般炼外丹,用丹炉施以水法或火法,使用金属、矿石等原料炼就;宋朝以后一般炼内丹,以人体为炉鼎,以精、气、神三宝为原料炼成。南宋金元时期,道教将炼丹分为三个层次,称为三元丹法。
第一个层次为天元神丹。这是针对服食之后,可以肉体飞升、成为天仙的外丹而言的。外丹按品质不同,又细分为很多级别。最高级别的外丹称为九转丹,服之立地成仙。不过外丹一般由汞、铅等金属炼成,本身的毒性不小。非高明道士,一般不敢轻易尝试。道教爱好者苏东坡曾烧炼过丹药,但没有服食。茅山祖师陶弘景炼成金丹,同样也没有吃。道行低微的人,草率服食外丹,多半会中毒。因此后来发展出了炼丹的第二个层次。
第二个层次为人元大丹。人元大丹即内丹术。道教理论认为身国同构,人身即一小天地。炼丹同样不假外求。药物、鼎炉、火候为内丹学三大要件。内丹修炼先炼后天精、气、神促生先天药物。内丹术是道士与死亡斗争上千年的产物,是中国古代最完善的个人修炼方式。
第三个层次为地元灵丹。地元灵丹就是黄白术。所谓黄白术,是道士在炼丹过程中,发现可以将一些贱金属炼化成类似贵金属金和银的药金、药银,其实和西方人说的炼金术差不多。古人化学、物理知识匮乏,不能辨别药金与真金的差别。药金一度被纳入国库,作为正式货币使用。
道士修行追求的是肉体或精神的永恒,怎么会重视黄白术呢?这是因为炼制外丹,需要耗费大量的财物。外丹的原料一般有金、银、丹砂、铅、硫黄、雄黄……这些矿物本身价值不菲。何况还要进行旷日持久的烧炼。没有财力的人根本没办法专心炼丹,这也是很多道士为什么非得要找个富贵的金主,资助炼丹的原因。因为需要很多的钱财炼丹,所以道士也重视黄白术--主要为炼制外丹筹措资金。掌握黄白术的道士,富贵荣华唾手可得,只不过他们志不在此罢了。点石成金不仅仅是个神话,掌握黄白术,暴富不是梦。
历史上真有人因为黄白术暴富。明朝首富沈万三,就是因为掌控了地元灵丹的炼制方法,而变得富可敌国。沈万山的师傅是大名鼎鼎的仙人--武当张三丰真人。张三丰以邋遢著称,对沈外三却格外青眼有加。在张三丰的悉心教导下,沈万三掌握炼金术。炼金术实际上烧出的是铜合金,其中多为铜砷合金,这些合金外观与黄金无异。以铜化金,毫不意外,沈万三很快就成为了超级大富豪。
当时的老百姓对沈万三突然暴富感到不理解。于是民间流传了沈万三得到聚宝盆的故事。以前的沈万三还穷得叮当响,有一天在户外睡觉,百无聊赖地盯着北斗星看。突然,沈万三看到北斗七星的勺子部分翻了个身,飞快地从天上掉了下来。福至心灵,沈万三一咕噜起身,赶紧用衣襟将北斗星接住--堕入人间的北斗星变成了聚宝盆。从此沈万三财富暴增,成为大明朝的首富。
沈万三虽然学会最低层次炼丹方法,但显然没将张三丰的本领学全。由于沈万三的高调,结果被明太祖朱元璋记恨。最终落了个发配云南的下场。其实,高道们对富贵钱财毫无兴趣。陶弘景被称为山中宰相,但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茅山中听风吹松林的声音。五代的高道杜光庭为了弘教到前蜀王朝任职。青城山的道士还写诗质问:“试问朝中为宰相,何如林下作神仙?一壶美酒一炉药,饱听松风清昼眠。”富贵浮云,真不如林下的一炉丹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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