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杂剧中的吕洞宾故事成为神仙道化剧中的代表,以岳阳楼下度桃柳、度铁拐李岳、黄粱梦三个系列故事为主。

其故事类型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吕洞宾为代表的失意落魄的文人儒士的被度脱类型;二类是以吕洞宾为代表的八仙对凡人的点化度类型。

这些吕洞宾杂剧呈现出的吕洞宾形象包含凡人和神仙身上所共有的特性,也代表着元代道教和度脱剧的兴起带动吕洞宾故事的发展以及特殊的社会环境下文人所受的心灵摧残。

01吕洞宾故事类型、内容

从表格中我们能看到在《全元戏曲》中将由元入明的作家也归到了元代中研究。因为元代涉及到吕洞宾的在文学作品上来看分为两个时期,即元代前期作家和作品,以及由元入明的作家作品。

元代前期作家有马致远、岳伯川、范康,由元入明的有贾仲明、陆进之、谷子敬等,为了更好的将元明杂剧区分,所以在整理的时候将他们三人归入明代作家行列的代表里面。

在元杂剧中基本上是以八仙单个神仙度脱和被度脱为主,而吕洞宾作为典型的神仙代表成为元杂剧作家重点创作以及改编的对象。在这一时期的杂剧中流传最广的关于吕洞宾的三个系列的故事,有岳阳楼下度桃柳、度铁拐李岳、黄粱梦。

前者为吕洞宾度脱别人,后者则为吕洞宾被度脱。岳阳楼下度桃柳故事是根据吕洞宾三次到岳阳楼而度脱柳树精的民间传说故事改编而成。

现在《全元戏曲》中都有记载,有马致远《吕洞宾三醉岳阳楼》、谷子敬《吕洞宾三度城南柳》、贾仲明《吕洞宾桃李升仙梦》。从所保留下来的这些杂剧的数量来看此系列故事名称也各有变化,但是关于吕洞宾岳阳楼下度桃柳的故事在流传过程中保存完整。

最经典的就是马致远的《吕洞宾三醉岳阳楼》,讲述了吕洞宾共有三次去岳阳楼点化柳树精,才度脱成功。

而度铁拐李岳故事由岳伯川创作,《邯郸道省悟黄粱梦》其实是马致远、李时中、花李郎和红字李二四人合著的,现存脉望馆钞本署马致远撰。

纵观文学作品里面记载的以吕洞宾为主的八仙故事,我们可以发现其所记载的八仙故事内容基本上是一致的,主要就是吕洞宾度脱别人和别人度脱吕洞宾。

吕洞宾被度脱即是吕洞宾作为进京赶考的文人儒士,经钟离权点化而得道成仙的过程;吕洞宾度脱别人就是作为神仙的他们点化凡人等,使得他们脱离尘世、抛弃富贵繁华,进入仙界。

02形象塑造

作为度脱者和被度脱者的吕洞宾代表着不同阶级层面。一个是凡人社会,俗人埋头苦读,以求取功名为毕生追求;另一个是神仙世界,仙人潜心修炼,一心向往清净无为。

这二者是互相对立又是互相联通的桥梁,神仙世界是凡人向往、苦苦追逐的世界。但是在此时的文学作品杂剧中却并不如此,世俗凡人面对神仙的点化,百般推脱,仍执着追求功名富贵。

这反映的是一种千百年来文人儒士的固守思想心态,更甚是文人创作者借神仙之口表示富贵繁华走不通,不如归隐山林的精神诉求。

吕洞宾形象更是由凡人被钟离权点化度脱成为神仙,成为神仙后履行神仙职责又度脱其他凡人。无论是度脱还是被度脱二者都是吕洞宾本人,这种转变也表明世人心态的变化。

文人儒士吕洞宾“自幼攻习儒业。今欲上朝进取功名。”他们埋头苦读、悬梁刺骨,只待一举成名,可是度脱时吕洞宾的百般不愿,实是对尘世的眷恋,幻想功名利禄的早日到来,苦苦挣扎。这何尝不是文人们的真实写照。

全篇以全新角度阐述出以吕洞宾为代表的神仙和同样以其为代表的凡人之间的矛盾和连接点。二者作为矛盾的对立面,却又互相连接。

以吕洞宾为代表的八仙都是由凡人度脱而来,经过重重考验,舍弃世俗的荣华富贵,禁欲苦修数年甚至几十年几百年才能修成正果,而成为神仙的吕洞宾等人又去度脱世俗文人陈季卿等。

成为神仙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长生不老、法力无边更是充满了诱惑。所以在世人眼中神仙是逍遥自在、仙风道骨的形象,但此时的修道即是想要成为神仙就要禁欲苦修。

要绝情苦修才能将欲望去除,只有斩断对尘世的牵绊才能心无障碍。这其实指的是一个成仙得道的过程,过程要经历禁欲苦修,才能达到神仙的逍遥自在。

《黄粱梦》中钟离权多次向吕洞宾描述仙界的悠哉和成仙之后的洒脱自由,“尽白云满溪锁洞门,将一函经手自翻”,这是成仙得道之后的修炼生活。

由此可知,凡人的吕洞宾是寄托着人们的希望,人们希望能成为神仙,像神仙一样长生不老,拥有法力,能够得偿所愿。既然吕洞宾这个凡人能够通过修炼就能得道成为神仙,那么凡人都有机会能成为神仙。

而成为神仙的吕洞宾因为其身上具有更多民间传说而具有亲民性。其后来成为神仙后更是因为其由有凡人的特性而被人们接受度更高,人们觉得这样的吕洞宾更能成为神仙的代表,不似其他神仙那样高高在上,冷冰冰,身上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03转变原因

吕洞宾形象转变是一个逐渐的过程。其由进京赶考的凡人儒士被点化成为神仙与诸方面都有很大关系。主要是元代特殊的环境和道教在此时的兴起,文人社会地位及处境的变化,使得文人心态也随之变化,进而催化神仙道化剧在此时达到鼎盛状态。

元代的道教,在北方有全真道、太一道、真大道三大道派,南方有龙虎宗、茅山宗、阁皂宗、净明道、神霄派、清微派、东华派、天心派。

最后由于全真道和龙虎山正一道自身发展的原因,逐渐强大起来,其他教派也融入两大道派之中,而全真教在发展过程中不断进行改进,同时又能迎合统治者需求和百姓心理,因而全真教成为道教的权威代表。

道教重修为,这从八仙度脱剧中就可看出,点化凡人,首先有神仙资质,然后只要多加修炼就可成仙入道。王重阳作为全真教的祖师,从一介书生弃功名而选择入道。

他是在甘河镇遇神仙指点后醒悟的,之后在金代时创立全真教,之后被全真教七子发扬光大而达到全盛。而王重阳在甘河镇遇仙就为其与吕洞宾、钟离权的渊源埋下伏笔。

泰定三年,《金莲正宗仙缘像传》这两部全真教典籍中都显示了王重阳的师父是钟离权、吕洞宾两位神仙,可以说全真教为了宣传本门教法,使其成为数一数二的教派,将钟离权和吕洞宾二人作为本门的开教之祖,利用二人在民间的影响力,更好的将其与民间社会联系一起。

因为吕洞宾在民间有深厚的社会基础,是老百姓喜欢的神仙。吕洞宾更是因为身上的人情味而让老百姓觉得其世俗化倾向比较明显。

不仅如此,元杂剧中神仙道化剧的发展也推动了八仙度脱剧的发展。元代的夏庭芝的《青楼集志》把杂剧分为了十类:“有驾头、闺怨、鸨儿、花旦、披秉、破衫儿、绿林、公吏、神仙道化、家长里短之类。”

八仙就成为神仙道化剧中道化戏的代表戏剧。以八仙故事为代表的神仙道化剧在元代盛行。“在文艺体裁当中最有‘群众性’的‘元杂剧’的兴起”,标志着中国古典戏剧的成型和成熟。

而道教,用“道化剧”为核心的内容和基本形式,推促了元杂剧的发展与成熟。一旦与元杂剧结合,就产生出中国古典文学一个独特的门类——元代道教戏剧。

将元代的道教文化与杂剧深入结合在一起,二者互相渗透,用杂剧的文学形式将道教教义传播,成为整个元代社会一重要特征。道教能够在元代快速发展也能显示出道教本身能满足社会发展和群众需求,才能快速生根发芽,传遍整个社会。

元杂剧是元时的一大特色,内容丰富,形式多变,从深层次反映了元代的社会现实状况。元代的统治者比较重视物质享受,加上统治者对思想的发展不限制,经济又发达,适应统治者和市民需求,产生了一大批书会才人,进行戏曲创作。

文人都受宗教因素的影响,进而创作风格会有浓厚的道家风骨,认为只要内心虔诚祭祀就能使得神仙感动,得到神仙保佑庇护。

宋末元初,蒙古统治者以强悍和野蛮统一了南北各族,使得中国长期分裂割据的局面得以结束。为了维护自身政权,限制汉人为官或是排挤汉人,更是将文人儒士划在社会等级排序的末端,社会动乱不安,文人社会地位低下。

文人们自顾不暇,科举制度的废弃导致文人无用武之地,满身才华和满腔热情无处宣泄,整个社会人心惶惶,人们需要精神的寄托,只能在文学作品中宣泄自己的情感。

更是将整个精神寄托在塑造的神仙身上,文人和百姓都希望能出现可靠的神仙来拯救自己出于水火之中,行侠仗义,平定天下,还社会一个安稳太平。

科举制的废除让广大知识分子断绝了走科举升官发财的的想法,但是他们又必须谋生,就混入勾栏瓦肆中进行杂剧创作,带动了神仙道化剧的大兴。

元代是以吕洞宾为代表的八仙群体在作家作品中的活跃时期,以元杂剧的形式在民间广为传颂。在此时元杂剧作家由于社会政策及自身精神需求,转而在文学作品中寻找精神的慰藉。

文人们塑造以吕洞宾为代表的八仙等神仙形象,一是为了向受统治者重视的道家表明自己的投靠、寻求庇佑,二是一种精神和情感的宣泄。创作出的文学作品含有更多的道教文化思想。

上至统治者下至平民百姓都将自身的希冀寄托在神仙信仰上。因为社会和自身实现不了自身的拯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真实存在或者是想象的神仙世界中。

04结语

综上所述,杂剧作家既有忧国思家的悲痛情怀,又有无可奈何、消极避世的悲凉。元代时期马致远等人的神仙道化剧中关于宗教思想的消极性被无限放大。

马致远等人的“神仙道化”剧中虽然含有宗教元素,但整体上是仍然含有对生活的热爱,不能全盘否定。随之而来的影响就是创作的吕洞宾神仙故事主题也发生了变化,开始出现了明代时以八仙全体出现的神仙庆贺祝寿剧。

吕洞宾形象的转变是社会现实原因以及文人创作的原因,无论是哪一种吕洞宾形象都是将文人和民众的希冀寄托在神仙吕洞宾身上,更是通过对吕洞宾形象的塑造将突出吕洞宾杂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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