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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进序曲影片故事发生在年,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一贯消极抗战、积极反共的顽固派,更加紧制造摩擦,限制我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发展,多方阻挠八路军和新四军深入敌后,并企图乘机消灭坚持抗人民武装.

在影片中,新四军战士们为了克服苏北地区的投降危机,在东进途中粉碎敌、伪和顽固派的夹击,攻占了苏北日寇据点桥头镇。然而,国民党顽固派看到胜利果实,又想抢夺过去。他们一边派人去接管桥头镇,一面调集人马对我军采取包围之势。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情势,我军派遣政治部主任黄秉光前往江州谈判。在谈判的时候,黄秉光处在顽、伪代表的包围之中,正气凛然,他有理有节,严词驳斥,舌战群敌。给观众留下了深该印象.

东进序曲电影是以新四军郭村保卫战为背景拍摄的,影片中几乎每人物在历史上都有原型.而黄秉光主任的原型就是新四军挺进纵队政治部副主任陈同生.

对这段经历,年陈同生回忆文章中写道:

一九四○年的春天,苏皖两省江北地区的抗日局势,发展极为迅速。当时,日军已停止了对国民党的全面攻势,采取诱降政策;汪精卫在南京建立起傀儡政权,叫嚣:“蒋汪合作”、“和平反共”、“国民党统一”;蒋介石偷偷摸摸地发下了《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在华北、华中大量收编游杂部队,制造种种“摩擦”事件,甚至密令其主力部队实行“曲线抗战”,投降或勾结日、汪,处处企图夹击我军。

春末夏初,处于扬州、泰州之间的我新四军挺进纵队和吴家桥根据地,日甚一日地遭到日、顽夹击,情势十分严重。

扬州之日军,集结兵力,即将对我“扫荡”;泰州两李(指当时的国民党苏、鲁、皖游击总指挥李明扬、副总指挥李长江)所部,以李长江、陈才福等为首,已与敌人订有密约,准备向我背后出击;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和八十九军军长李守维,在我北方虎视眈眈。摩擦事故每日有增,警报频传。他们并派便衣特务偷入我防区,绑架勒索居民,杀害我地方工作人员,群众情绪甚为激动。

困难的是大桥、吴家桥根据地很狭小,东西不过三十里,南北仅二十里左右,加之,南临长江有日军军舰封锁,北靠邗江有李部重兵把守,西面仙女庙是日军的集结点,东面泰州是两李指挥部所在地,多面遇敌,又无回旋余地。故我们在集中兵力击退敌伪三千余人的“扫荡”后,即将主力转至邗江以北、敌顽之间的空隙地带——郭村地区,占据比较机动的地位。

我军进入郭村时,身受敌顽蹂躏数年的当地群众,已经知道我军先后在大桥、吴家桥、十里长庄等地粉碎了日军进攻的消息,纷纷烧茶送水,扶老携幼,夹道相迎。

但是,顽固分子们却错误地认为消灭我军的时机已到。韩德勤公开命令其保安三旅张星炳部,从北面作好向我军进攻的一切准备。李长江一变往日的两面态度,大喊要“收复失地”,步步向我进逼,顽军在我警戒线外拉民夫、修碉堡、贴反共标语、打冷枪、掠夺村民牲畜、杀害行人,真是无恶不作。

当时远在江南茅山地区的陈毅同志,接到我们的报告后,即指示我们:在复杂的斗争形势中,一定要保持镇静,要严肃地执行党中央、毛主席的统一战线政策。顽固分子虽然都是抗日其名,反共其实,但最顽固的势力是韩(德勤)、李(守维)。泰州两李是地方势力,与国民党嫡系间存在一定的矛盾,争取其继续抗日至少中立,仍有可能。孤立韩、李,中立两李,仍是我们的方针,要尽量避免和推迟与两李的冲突。斗争中,一定要有理、有利、有节。

六月二十六日,挺进纵队党委研究了陈毅同志的指示,大家一致认为指示非常正确,只是泰州李部咄咄逼人,战事有一触即发之势,殊堪忧虑。挺纵司令员叶飞同志对我说:“现在顽固派的刺刀逼到我们鼻子尖了。内战不利于抗战,我们不能让顽固派的阴谋得逞。你还是到泰州去谈判,将陈毅司令给他们的电报转去,让苏北人民了解我们对内求团结、对外求抗战的诚意。即使谈不成,能多争取几天时间,对我们在政治上、军事上也是有益的。”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以陈毅同志秘书长的名义到泰州去谈判。调查科科长周山同志自告奋勇,坚决要求随我同行;出发时又选了两个勇敢、机智的警卫员。

一行四人四骑,直奔泰州。天空弥漫着乌云,马蹄卷起了黄沙。走了还不到三里路,警卫员勒住马头:

“报告!路挖断了,前面有顽……有友军的岗哨。”

周山同志前去联系,交涉了二十几分钟才允许通过。

以前从驻地到泰州,从从容容走路,只要二三小时,这次从上午八时走到下午四时才到。一路上无处不盘,无处不查。有的军官公然叫喊:“准许共匪通过!”周山同志笑着对我说:“这些人的脸色,比天空的乌云还难看。”我说:“狗要咬人,先露丑相,管他干么!”

照预定计划,我们先到李明扬所属之第二纵队司令颜秀五家里,因为:第一,他是被指定与我军联系的代表;第二,颜过去有个很好的朋友耿某,是共产党员,因此他当时的态度还比较好一点。

早有人通报了他。他出来把我们迎进客厅,第一句话便是:

“这是什么时候,老兄还到这是非之地来,天气不好,难道你们未得着一点消息吗?”我说:“泰州既无名山大川,我也不是吟风弄月的雅人,天气我倒不关心,你们这里的人气如何?倒要向老兄请教请教!”

颜秀五压低声音说:“这里已开过反共军事会议,远在黄桥的何克谦也赶来出席了。你们总想联两李,抗韩、李,打日本强盗,可是东吴却最恨你们借了他们的荆州(意指我们进入了郭村),仗是非打不可了,你们准备怎样?”

我反问他:“老兄准备怎样?这一出‘群英会’,你打算出周郎,还是出鲁子敬呢?”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虽未读几本书,但我还是汉室子孙,只好出鲁肃了,虽免不了要被人笑我太无用,总之,我不会对你们放一枪。”

“秀五!只要你够朋友,我们共产党人做事,决不会背信弃义。”

我的话刚说完,颜的勤务兵脸色很紧张地进来对颜说:“报告!陈司令来了。”

紧跟着,李部的另一个纵队司令陈才福已到了客厅,身后是七八个彪形大汉,一律提着光光的驳壳枪。陈才福气势汹汹地说:

“新四军占领了我们的郭村,断绝我们的交通,还派人到泰州宣传赤化,你说气不气人?大哥!我们是老弟兄,我今天来缴他们的枪,请你……”

陈才福原名阿四,出身上海流氓,当过土匪。他敢如此蛮横,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只是他到颜秀五家里来逞威风,却丢了颜秀五的脸。颜秀五打断了他的话说:

“陈阿四!你天天在我面前称兄道弟,今天打进我的家来,骂我的朋友,真是岂有此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共产党、新四军的代表,是来找副总座谈判的,不是来找你我吵嘴的。我是奉副总座的命令待客,你是奉了何人之命来骂客的?”颜秀五叫一声“来”,拥出了一群他的弁兵。

陈才福气得直打哆嗦。颜秀五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他说道:

“陈阿四!今天我倒要与你见个高低。”颜秀五又指着自己的弁兵说:“你们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难道你们的家伙是吃素的吗?”一阵骚乱,陈才福的随从都被颜秀五的弁兵两个对一个地夹起来。

颜秀五家的女人都吓得躲到房间里去哭,这使颜秀五更生气。情况险恶得真有一触即发之势。我只好权且以调解人的身份讲几句话来结束这一场并不好看的戏。

“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老兄弟的和气吧!谁在认真抗战,谁在认真求团结,大家心里明白。一手掩不了天下人的耳目,闹意气,闹分裂,只有日寇、汉奸喜欢。我就是来同你们副总指挥进行谈判的,只要你们爱国抗日的宗旨不变,我们双方的关系一定可以改善!”

陈才福光棍不吃眼前亏,再三向颜秀五告罪说:“大哥不必生气,是做兄弟的不是,是做兄弟的不是!”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过了一会,我们派去颜部的联络人员鲍志椿同志走进来报告我:“泰州已宣布戒严,断绝行人,军队调动非常频繁。”我要他一定找到泰州县委书记,想尽一切办法,将情况及时送到叶司令那里。

随着,我要颜秀五马上同我去找李明扬和李长江。他说:“事已如此,挽回甚难。总座(指李明扬)最近又到兴化(当时国民党江苏省政府与苏鲁皖区长官司令部所在地)去了,实权操在李大麻子(指李长江)手里。这人是口里念阿弥陀佛,心里想吃人肉,翻脸不认人的!你去找李大麻子,是凶多吉少,不如我送你们回郭村,要打你们去打吧!”

我说:“老兄过于悲观了。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怕凶险我们便不来泰州,既然来了,便要尽我们的努力!”

颜秀五见我坚持要去,便不阻拦,说:“你们共产党都有这股劲,你既然要去,我当陪同前往,以尽人事。”说着起身就走。

我们来到李长江的公馆。过去他是在大门外边迎接,这次却是我们进了客厅,他才站起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说:“请坐!请坐!”周山同志坐在我的旁边,警卫员在门外站着,也不像往常有人招待他们烟茶。

我将陈毅同志的电报念给他听(因为他认不得多少字),并说明我军暂移驻郭村的缘由,劝他不要上破坏团结抗日的顽固派的当,为挑拨离间者所利用。谈了一小时,他只是“嗯!”“嗯!”“嗯!”地不表示态度。我的话刚停住,他回头问颜秀五:“秀五!你的部队调动好了吗?”颜秀五回答调动好了。他又说:“那你应去检查一下,别人说我们军队的纪律不好。”很显然,这话是说给我们听的。

颜秀五走后,李长江出口就说:

“你们共产党口里一套,心里一套,上面一套,下面一套,断我们交通,截我们货物,占我们防地,还派人到泰州来宣传赤化——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

他的话与陈才福一腔一调。我说:

“副总指挥的话好像从《限制异党活动办法》或《特种宣传纲要》上抄来的一样,看来你虽年高,记忆力倒很好。不过,请你讲出一两件事实,我们有错我们改,否则,你们无根据地指责友军,也要你们自己负责。看是谁欺人太甚!”

事实一件也说不出来,李长江老羞成怒,满脸麻子红涨起来说:“同你们讲道理,我这大老粗是输定了;当兵的本领不在那里,而在这里!”他举起拳头:“你们是天兵天将,叶飞、陶勇不过三千人,我们苏鲁皖游击部队是豆腐渣,也有十七八大堆,也要胀破老母猪的肚皮的!”

我说:“副总指挥既然提到打仗,我们是从来不怕打仗的人!只是不愿打亲痛仇快的内战而已!这一点倒要请副总指挥三思而行,以免后悔!”李长江猛地一跳站了起来,对我说:“你们要在三天内退出郭村!请你立即写信给叶司令,告诉他我们第四天要进入郭村。”

我早摸透了这个人有服硬不服软的流氓脾气,见他如此蛮横,立即予以反击道:“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接受谁的命令的。我军人数虽少,但组织坚强,士气昂扬,老百姓拥护。我们苦口婆心,冒险犯难,来到泰州,不是我们软弱无力,更不是我们担心郭村保卫不住,而是让全苏北和泰州的人民,有眼的看得见我们爱国爱民的诚意,有耳的听得到我们‘内求团结,外求抗战’的声音。如果你们一定要诉诸武力,可以告诉你,打下去,扬州的日军会赞扬你们的‘勇敢’,打下去,苏北老百姓会指责你们挑起内战的罪恶,打下去,泰州到底是谁的天下,恐怕还值得考虑!得人心者王,失人心者亡,古有明训,今天还是真理。”

这个流氓见我不为他的恫吓退缩,果然转过话锋来说:“我们可以暂缓几天出兵,但你必须与叶司令去信。”口气缓和得多了。

“双方提出条件来共同考虑。这倒可以商量。你们何时出兵那是你们的事,我们决不向你们先放第一枪。∝须说清楚,谁先打第一枪,便要负挑起内战、破坏抗战的责任。”

李长江无话可说,起身送客。刚出了客厅,还未下台阶,陈才福带了约有百多人,有的提着驳克枪,有的提着冲锋枪,门口还架有几挺轻机关枪,好似打冲锋一样拥进来,乱嘈嘈地叫“缴枪!”“缴枪!”周山同志和两位警卫员已拔出枪来,我与李长江并肩站着,他们恰好站在李长江的身后。我侧身问李长江:“李副总指挥,看来这第一枪你们先要打响了!真要‘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吗?这也算不得好汉!”我望望满脸横肉、斜眉斜眼的陈才福说:“敢在日本强盗面前逞能恃强,才算得英雄!”

李长江似乎发现自己的处境很尴尬,这幕全武行真要演出来的话,自己也很难脱身,于是着急地指着陈才福等,破口大骂:“你们都是些混蛋!还不给我滚出去!”

这些东西好似魔术师召来的魔鬼一样,说了几句“是”,都窸窸窣窣地退出去了。

陈才福刚走,参谋长许少顿夹着一卷公文又来了,又请我们回到客厅里。他向李长江一件一件地报告我军与苏鲁皖部队发生的许多摩擦。

李长江好像又抓住了真凭实据,说:“陈司令(指陈毅同志)我是很佩服的,不过你们挺进纵队对我们部下太过不去了。”我说:“这些事,不妨双方派出代表,并邀请地方上公正人士参加,实地调查,辨明是非,即可取得合理解决,何致于用兵?兄弟阋于墙,还应外御其侮,何况敌寇深入国土,我们还来闹内讧,岂不叫敌人笑话。”

许少顿插进来说:“陈秘书长的意见很好,我请副座与将领们研究一下。我是不赞成打内战的。秘书长远道前来,现在已很晚了,请到招待所休息。一切可以从长计议。”我看此人是在打圆常

“陈秘书长!我送你到招待所,陈才福这东西红了脸是不认人的。”李长江特别殷勤起来,又说:“上次陈司令到泰州,我们要欢迎,又怕韩主席见责,标语上只好写上‘欢迎四将军光临泰州’。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番号是新四军;恰巧来的又是四位;赵子龙是常胜将军,他也是老四。事情还不到八个月,不料我们双方关系弄得这样紧张,我真闹不懂……”

我知道,他见用硬办法无效,现在用软手法了。我说:“和与战,取决于副总指挥。谁都知道,师广先生(李明扬别号)还在兴化,此时此地,苏鲁皖部队谁敢不对副总指挥唯命是听!”我们边谈边走到了招待所。许少顿陪着我吃饭,他千方百计想探测我军虚实,我也想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一直谈到夜九时才罢。刚睡好,听到外面闹哄哄地接待客人,如此者,有几次。从招待所人员谈话中,知道泰州不仅反共将领齐集,各方面的政客和军统、中统的特务也活跃异常。兴化与泰州间信使往还频繁,完全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第二日早饭后,周山同志想到外面去看看。走出小院子,还未到大门,即被警卫人员阻回。他对我说:

“陈主任,看来我们是被软禁了。”

“那有什么要紧,可惜的是这次战斗我们不能参加了,也许这是被迫休息几天吧!”

周山同志与我研究了形势,从我们到泰州后的种种情形看,战争已很难避免,尽量争取多拖些时间,这是我们应当努力的。但是泰州县委是否及时将情况报告了郭村?我军战备工作进行得怎样?这些都使人忧心忡忡。我想:最好在扬州以西的陶勇同志率领的苏皖支队能迅速东回,江南茅山地区的王必成、刘培善同志所率的老二团能早日渡江北上,如果陈司令再能过江,那么,对付再多的敌人,我们也有胜利把握。

在这个小小的封锁圈里,两李的部下来看我们的人倒很多。有抱同情中立态度的;有观察风色的;还有些人只是好奇,来看一看共产党员是否都是些青面獠牙的怪物。我们则抱定来者不拒,有问必答的态度,逢人便宣传我们内求团结、外求抗战的主张。三天当中,除了许少顿外,没有来一个真正的谈判对手。这天晚上我们却得到确息,有一个年轻的女共产党员郑少仪同志冒着极大危险,通过了层层封锁线,徒涉了几条河,把两李即将大举进犯我军的消息送到了郭村。

六月二十九日清晨,我在住房外面的小院子中做早操,一个招待我们的士兵轻轻地说:“昨天打起来了,郭村被包围了!”我点点头,他便走开了。

我马上进屋把情况告诉了周山同志。我们的心情都很激愤。想不到将战争多推迟几天的愿望也不能实现。我们分析了战争前途。郭村只有我纵的司令部、教导队、一团和四团的一个营,与顽军的十三个团相比,兵力相当悬殊,情况确实凶险。但是顽军成分复杂,并不都能打仗;下层官兵佩服我军英勇抗日,不愿意打内战;有的部队中已有我党较长期的工作。而我军,人数虽少,却多是闽东红军的老骨干,政治素质与军事素养绝非顽军所能比拟,加之我军政治上有理,民心所向,打胜这一仗,还是有把握的。这时,许少顿突然进来对我说:“贵军向我军进犯,已被击退,现在我军包围了郭村。”

他这种得意忘形的样子真令人生气。我说:“许参谋长真不愧为黄埔学生,可惜军语尚欠简洁,不如说‘我军包围郭村,并未攻克’,岂不更明确吗?”

他作出不屑辩解的神态,说:“副总座请你去谈话。”

到了指挥部,接谈的却是政训处长段木贞,唱一板反共老调,被我们驳斥到理屈词穷,拔腿走了。有几位年轻军官指着他的背影说:“靠吹大气吃饭的人,今天可漏了气了。”

从此我们被关在总指挥部一间一无所有的空房子里,周围有十几个背短枪的兵监视着我们。现在不是代表,也不是俘虏,而是囚徒了。

我们的两个警卫员十分气恼,要发脾气,被周山同志劝说住了。我却感到住在这里比招待所好得多,房子靠参谋处很近,各路报告军情的电话,我们也听到一些。

第一天,反共将军们似乎很得意,认为四面包围郭村,旦夕可下。一位参谋人员告诉我,段处长正在准备祝捷大会。

第二天,反共将军及其喽罗们的劲头更大了。段木贞神气活现地对我说:“陈代表,这制造内战、袭击友军的责任,贵军要担起来。现在大势已去,为了挽回这不可收拾的局面,请你速函叶司令,自动退出郭村,我们仍可合作。”

我说:“惭愧得很,我现在已被你们剥夺了代表身份了,你们用对囚犯的手段对待我们,想威胁我们就范,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全苏北,乃至全中国人民,都看得清楚,你们为了制造内战,勾结敌伪,不惜囚禁友军代表。假如我党我军无诚意求团结,便不派高级负责干部到重庆去谈判,我们也不会在你们大军压境时来泰州。段先生,我看你还是去准备祝捷大会吧!将会场布置好,总是有用的。”

恬不知耻的段木贞继续说:“我军已包围了郭村。”

“这就是说你们并未打下郭村,也证明我军包围泰州的时候不远了。”

“难道你要在泰州暴动吗?”他似乎突然有所得地惊惧起来。

“这要看有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因为泰州人民喜欢谁,作为政训处长,你心中总是有数的。”段木贞愣了一阵,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没想到,这个怯懦鬼竟然跑到李长江处去报功,说他从新四军代表口中探出,共产党要在泰州暴动。当夜全市大搜查,结果一个人也未抓到。

战斗第三天的黄昏,清静得令人奇怪。除了电话声和监视我们的哨兵走来走去时发出的各种响声,什么也听不到。泰州好像死去了一样。

忽然听到李长江在

“哪个陈司令被抓去了?”

“……”

“怎么,是陈中柱……该死的东西,怎么说的……陈东生也被抓去了?部队呢……”

“……”

“啪”的一声,李长江把电话摔在桌子上。

我和周山同志相视而笑,看来李长江的仗打得并不妙。陈中柱是两李的第四纵队司令,反共最积极,部队战斗力在李部中首屈一指,他能被谁抓去呢?不是在前线被我军俘去还有什么!

第五天,李长江整天在电话里骂人,不是“混蛋!便是“杀头!“枪毙!”泰州城内已听到迫击炮和重机枪的声音。有人告诉我,我军已打下了塘头,李部反对内战的将士,在陈玉生、王澄等同志率领下起义。一位参谋说:“你们部队动作真勇猛迅速,快打到九里沟了,泰州城郊已出现了你们的侦察兵。这儿大官们的眷属财产,昨天已连夜送往姜堰。』你们俘虏后释放的人员说,你们部队要进城来接你呢!又说:“有人见过陶司令,他要他们带个信给李长江:‘损掉我们陈主任一根毫毛,我不把他的脑袋揪下来,誓不罢休!’”两李的总指挥部好像一个市场,牢骚、抱怨、负伤官兵的呻吟,交织成一幅无政府状态的图画,只是听不到李长江的声音。

来看我的人突然多起来,都是献好意的。太阳偏西时,许少顿进来,先给我一封李明扬亲笔写的道歉信,又非常低声下气地说:“总指挥回来,知道打起来了,非常难过,今晚请秘书长便饭,借叙一切,务请赏光。”

我点点头。他又请我们回到了招待所。晚间,李明扬亲自把我们接往他家吃饭,吃的是十分丰盛的萧县烤鸡,席间说了许多抱歉的话。从他口中我们得知,陈毅司令已从江南茅山赶来郭村,并且和李明扬通了电话,要他停战言和,继续抗日。李明扬亲笔函陈司令,答应言归旧好,继续抗日。他希望我也写信给前线的叶、陶司令,先行停战。我同意转达。是夜发了信,翌晨得复信,叶、陶司令同意就地停战,其他一切继续谈判,希望我先行回部。李明扬再三挽留,中午又大请一次客,并有泰州许多知名之士作陪。饭后派许少顿为代表,护送我回郭村,进行谈判。李明扬送了一万元现款,和几车烟、酒、罐头食品,再三说:“这是慰问负伤官兵的小礼物,表示我的一点心意。”

从招待所出城,要通过一道泰州最繁盛的街道。内战一时打不起来了,老百姓个个面有喜色,许多人放起鞭炮来了。我们挥手向他们告别,这时我心情十分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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