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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的书法,大多笼罩在赵子昂提倡的复古风潮中。这其中,有个“茅山道士”张雨,正是由于赵子昂的推举而“名震京师”,但这个道士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后期以疏狂奇古的书法,被写进书法史。张雨张雨(—),号句曲外史,道名嗣真,道号贞居子,曾从虞集受学,博学多闻,善谈名理。世代科举荣身的官宦子弟却在年二十弃家为道士,居茅山,尝从开元宫王真人入京,欲官之,不就。张雨《独游龙井方圆庵行书诗卷》张雨才思横溢,由道术而兼及艺术,工书画,善诗词,清新流丽,有晋、唐遗意。尽管他年轻时就弃家为道,但未必为道者皆能诗文书法,能诗文书法者亦未必皆能仙风道骨。因此还得从张雨那奇特的人生去寻绎其渊源。张雨的一生,可谓矛盾而传奇。刘基说:“(张雨)性耿介,常眇视世俗,遂挺身入普福观,戴黄冠为道士。”茹佛信道,无非时代环境家庭原因和自身性格因素。张雨年二十即遍游天台、括苍诸名山,弃家为道,“眇视世俗”“弗能与人俯仰”的疏狂性格明显占据主要地位。张雨《唐摹万岁通天帖小楷题跋》张雨信仰上清派,此派因历代宗师多居茅山因此亦称“茅山道”。30岁时,他登茅山,从此道学日进。开元宫真人王寿衍“偕之入都”,当时京城贤士大夫如袁桷、马祖常、杨载、范梈、赵子昂、揭傒斯等,“皆争与为友,愿留之京师”。连仁宗皇帝“玺书赐驿传”亦未挽留住他,终“以亲老为忧,乃固辞”。张雨先后主持过杭州开元宫、西湖福真观、崇寿观等,又在杭州北郊筑室著书。60岁时,“葬其冠剑与南山,而辞宫事,但饮酒赋诗,或焚香,终日坐密室,不一以世事接耳目”,直至逝世。张雨《赋听泉亭诗札》张雨的入观京师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却是他道士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和分水岭。假如没有这次的进京,假如没有结识赵子昂、虞集等人,或许张雨只是一个游历四方的道士,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得到文士的青睐,而平淡孤傲地度过自己平凡的一生,也就不可能会在中国诗文书画史上留下什么痕迹。但这只是如果。偏偏一代名公赵子昂见而异之,授以李北海书法,由是“名震京师”。张雨《跋褚遂良摹兰亭序卷》张雨善行草,有晋唐之风,显然来源于赵子昂的教诲以及所倡导的书法复古运动的影响。赵子昂于大德三年在杭州任儒学提举一职,统领东南九年,成为江南文化圈的核心人物。从张雨早年《褚摹兰亭序跋语》《登高诗札》《跋康里子山书李白古风诗卷》等作品来看足见其深受赵氏书风的浸染。除了晚年的狂狷与创新之外,张雨的书法思想亦主要受赵子昂复古思想影响,以崇尚晋唐为主要的审美倾向。其晚年书风的骤变,则明显是其人生经历导致的思想变化所致。张雨《跋康里子山书李白古风诗卷》“赋诗万卷酒千场”正是他晚年生活的写照,竟然完全看不到宗教徒身上遗留下来的厌世情结和孤冷气质,倒是多了几多闲适,几多狂狷,更多的好像还是寂寥孤独之中的放任自流。晚年的茅山道士张雨一改虚静寡欲之风而为癫狂狷狭之态,与杨维桢狎妓同游,耽溺于酒色,走上了一条惊世骇俗的享乐之路。张雨《登南峰绝顶七言律诗轴》于是就很容易理解他的晚期书法中为什么比前期多了放纵恣肆,表现出一种全新的样式,有着超乎寻常的疏密变化和激越奡宕,呈现出孤傲不群的卓然个性,以至于其在《为子中书诗轴》中把自己晚年的字称为“狂书”。最典型的作品有三件,分别是《题张彦辅二图诗卷》和《为子中书诗轴》《登南峰绝顶诗轴》。或许正是这样的狂狷书风,后世出现不少非议。如明王世贞言:“张伯雨健而轻佻。”陈继儒说:“张雨如道士蘸词,虽礼而野。”张雨《题张彦辅画诗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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