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4月10日上午,由美国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主办的“全球道教研究论坛”(GlobalDaoistStudiesForum)之第六期如期在线上举行,本次论坛以“道教地理:洞天福地研究的新发现与新观点”为题,共有来自中国、日本的四位学者分别进行了专题演讲,由美国罗格斯大学刘迅教授,以及哈佛大学刘婧瑜博士共同主持。本专栏蒙全球道教研究论坛及四位发言学者授权,对其演讲进行摘要,谨汇编于此,以飨读者。

本次论坛海报欧福克(VolkerOlles)丨当代四川的天师古治汉末道教的“二十四治”是洞天福地的重要文化渊源之一,可以说是早期天师道的二十四个传教据点,也具有政教合一的作用,后来的道经将其与二十四节气、二十八宿等传统宇宙观的范畴联系起来了。正如道教洞天福地是上天的反照,二十四治也是在人间建立对上天的映照。虽然《道藏》中提及二十四治的细节彼此多有出入,但依然可以确定二十四治是真实的神圣空间。

二十四治中的绝大部分分布于成都平原,因而可以认为早期天师道是在川西发展起来的。欧福克于90年代末走访了十三个相关地点,研究主要集中在鹤鸣治、稠稉治、主簿治。

鹤鸣神山太上治,即现在的大邑县鹤鸣山,是太上老君降临封张道陵为天师之地,在二十四治中意义重大,也被视为道教组织的发源地,后世尊称“道源”。但鹤鸣山古迹破坏严重,基本没有传统道观的遗迹。鹤鸣山中的天谷洞据传是祖天师张道陵和张三丰修行之地,洞中曾发掘出一通“汉碑”,上书“正一盟威之道,张辅汉”,但欧福克认为这并非汉碑,而且在残碑上恰好保留关键字的可能性不大。况且大邑鹤鸣山并不需要“汉碑”之类的证据,因为尽管鹤鸣山的位置尚存学术争论,但关于该山有充足的明清文献资料,而且结合《道藏》、地方志的记载以及实地考察情况,我们可以确信此地就是二十四治中的一处。总的来说,青城山——鹤鸣山山脉是“道教山脉”或者说“道教走廊”,一直有着很活跃的道教活动。

天师道二十四治分布示意图(王纯五《天师道二十四治考》)主簿山治位于如今的蒲江县长秋山,相较于鹤鸣山,此地基本上保持着草根状态,遗迹留存更多,且三教并存。长秋山太清观虽没有汉代遗迹,但有不少唐宋石刻、唐代老君圣像和未载于书中的清代碑铭等宝贵材料。欧福克认为长秋山一带最早的汉代神仙王兴可能是从河南传来的传说,因为在葛洪《神仙传》中这位神仙和四川无甚关联。反而是唐代仙女杨正见的传说和相关遗迹能够佐证唐代坤道世家于此地非常活跃。而且长秋山与宋代理学家魏了翁、清代儒士彭体元等文人均有密切关系。古老的稠稉治今名老君山,即新津区天社山,“稠稉”现代读音为“chóujīng”,但欧福克认为,这个独一无二的地名应该读作“chóugēng”;这不仅符合当地四川话的读音,也能在《辞源》等辞书中找到相关依据。山上的道观为老子庙,天社山还曾出土过一座汉代画像石函,上面刻有“孔子问礼于老子”的故事。此地的遗迹大多保存完好、传承至今,历史脉络也相对清晰,因此欧福克曾将其作为博士论文选题。

欧福克发现老君山在清末、民国时期和民间传奇儒家“刘门”有密切关系。刘门不仅经营老子庙,就连成都青羊宫等道观也是由刘门扶持、经营的。直至近现代,四川很多道观还跟诸多民间团体有过相当多的互动。老君山据传是太上老君最后隐居的地方,因此留下了很多文人墨宝,是“文士道教”的成熟展现。可知近现代民间组织与道教的关系跟早期道教地理二十四治息息相关。

老子庙八卦亭/欧福克(VolkerOlles)摄影巴蜀天师道“二十四治”在南北朝时期的状况大多是未知的,道教考古学的发现提供了一些难得的线索,能够说明二十四治的本地团体彼时已经衰落。但是欧福克认为原有的教团并未衰落,只是改变了形式,且后来二十四治一直持续存在,始终是道观或者佛寺的所在地。二十四治是洞天福地的原型之一,也是道教“神圣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存在历史发展上的空白点,但对早期道教和后来道教的发展以及地方史的研究有很多启发。二十四治是一个持续存在的宗教地理体系,它的发展延续到近现代及当代。尽管教团组织和宗派属性(甚至宗教属性)发生了众多变化,但天师古治作为一种神圣空间具有长久性和稳定性。

陶金丨“洞天福地”原型:《真诰·稽神枢》中的圣地茅山

《真诰》中的《稽神枢》(共三卷),被魏斌教授称为“现存六朝时期最细致的山岳记述”,同时也是“洞天福地”这一概念最早的系统记录。欧福克所说的二十四治是洞天福地的最初原型,那么从茅山开始,“洞天福地”体系正式确立了,而《真诰》就是关于洞天福地最初始、完整的记述。

陶金将《稽神枢》中所描写的茅山作为一个整体来考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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